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柒.入骨相思知不知
……甚麽就叫“你男人”了!
他可真是无耻非人哉!
下颌在他指间捏得死紧,两只手腕也动弹不得,袅袅被迫仰脸看他,又羞又恼,只得闭上眼不与他对视,气苦道:“谁是你的心肝儿妹妹,你少来套近乎!我可不记得何时替你取过名儿,我又非你父母长辈,岂堪当此大任?……你快放开我!”
殷瀛洲了然轻笑:“哦……不记得了?那我帮你回忆回忆。”
“话说十年前,康平城有位姓秦的千金小姐,对一个小叫花口称哥哥,还送了他两句诗,念的是……轻举观沧海,眇邈去瀛洲。”
“小叫花虽识不得几个字,却也知这是句好诗,既是好诗,用来取个名儿又有何妨?况且,那小姐亦说过,瀛洲是神仙住的地方。”
甚麽?……原来他竟一直记着?……
他、他说他改了名字……原是从此而来吗?……
莫非他亦……
那个惊世骇俗,不合纲常伦理的大胆揣测隔着层缥缈薄纱,就在她心底影影绰绰,触手可及。
袅袅一下子睁眼,愣住了,眼里只余不可置信的讶异。
这张出现在梦中多年的脸鲜妍明丽,虽尚留几分稚气,已显露出惊人的美貌,雪白肌肤光洁无瑕,似花树堆雪,透出少女的粉润,细长黛眉下一双水盈盈的杏子眼娇怯婉柔,即使恼着,也是含情带媚,小鼻子秀挺,乌密长睫卷翘,轻轻一颤,就刮起一场春意绵绵的东风,所过之处,荒瘠不再,万物盎然。
殷瀛洲再按耐不住,瞅准女儿家红艷欲滴的饱满菱唇,低头重重亲了过去。
“你混账!……”
“讨厌、唔……疼呢……”
袅袅惊呼一声,却正好给了他攻城掠地的破绽,斥骂还未出口,已成娇滴滴的撒娇,余下的音儿也全让他堵回嗓眼。
“疼?哥哥给你亲亲就不疼了。”
男人如是笑言。
他的亲吻霸道,吮住红唇发了狠地扫荡肆虐,辗转吸咬幼嫩细滑的小舌头,似炎炎沙漠里濒死的旅人,强悍攫取她的清冽甘甜,津液交换,唇齿勾缠,越吻越是不够,越吻越是饥渴。
床角本就光线昏朦,他倾身而就,如玉山将圮,身后似有巨大黑翼展开,暗影沉沉,将她整个笼住。
此时此地,她在他的床上,在他的胸前,她自云端跌落,跌入他张开的怀抱。
跨越山海岁月,天上雪云间月再非遥不可及,终为他所得。
无论她是否愿意,他都是她的第一个男人,她里外上下沾满了他的味道,此生将再无法斩断与他的羁绊。
平生一等快事,唯此而已。
殷瀛洲的喘息急迫而狂乱,手下使力,恨不得把这个纤袅的小人儿揉碎了,搓烂了,融入胸膛,永不分开才好。
他既如此,她又怎敵男人的力道。
袅袅让他吮得舌根发麻,嘴唇生疼,鼻头也被他挺直的鼻梁压得发酸,只觉着要淹没在这海潮般的亲吻中,连从嗓眼里发出无助微弱的呜呜声,都几不可闻。
京中富贵人家多奢靡,男子熏香蔚然成风,可殷瀛洲身上并无任何浮艷浓香,气息一如其人,疏冷凛冽。
被褥帐幔皆是近乎玄色的石青色,乌压压的,黑云罩顶也似,身处其间,恍如雪狼盯上的兔子,无处可逃。
总算在她将闷死时,他大发慈悲,薄唇游移到了脸颊脖颈,在雪肤上又是烙下了一连串濡湿的浅红吻痕。
殷瀛洲轻抚红透的小脸,在犹覆水泽的菱唇上咬一下亲一下,笑问:“这下还疼麽?”
袅袅头昏眼花,呼吸急促,无力推搡着他的胸膛,恨声瞪他:“脏兮兮的叫花子!……你、你别碰我!……”
可惜人失了力气,骂出口的话也软绵绵的,不见威慑,倒像是对心上人的娇嗔。
美人一头缎子似的浓密青丝本就未曾梳理,一通昏天黑地的亲吻过后,薄衫襟口也凌乱散开了,露出一小片耀目雪肤,尚有些他昨夜留下的点点红痕。
抵在他胸前的小胳膊似拒还迎,一副娇娇怯怯,弱不胜衣之态。
“嫌脏?呵……待会儿你就不嫌了。”
殷瀛洲对她的嫌弃浑不在意,哼笑了声,一使劲,将个小人儿拦腰一抱,按坐在腿上拥紧了。
手底下这把纤腰不盈一握,臀腿秾纤合度,温香软玉在怀,很难不让他回味昨夜的孟浪。
两人脸挨着脸贴得紧密,他的怀抱炽热,臂膀有力,囚笼般将她牢牢禁锢,袅袅撼不动他,身下那处仍在隐隐作痛,又听他的话语轻浮,腰间那只大手正若有若无地来回抚摸,似有向下之意,杏眼里再度蓄满了泪,豆大的泪珠“啪嗒啪嗒”往外掉,“……你放开我……你这般对我,我本不该招惹你……”
殷瀛洲在她眉心印了个吻,说出来的话依然霸道得毫无道理可言:“袅袅,你已然招惹了。若你不想招惹我,当年就不该好心救我。”
他托起她的下颌,狭长深邃的双眸一路披荆斩棘,冲破千山万水,箭矢般看入她心底。
男人乌黑如墨的眼瞳里似有烈烈火焰在烧,像是永不放弃的决心,更像是日月可鑑的誓言,他直直盯视她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事已至此,我是不会放你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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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绝对不会。”
袅袅被这惊人之语震住。
于一个朱门锦绣里娇养了十六年的纤质女孩儿而言,从未见过他这般蛮横强硬又不顾脸皮的言行,她一时无言,连眼泪都止了,只愣怔地呆呆看他。
殷瀛洲却忽地将她压倒在床上,挑眉一笑,邪气顿生:“老子生得就这般好看,让心肝儿看傻了?”
几缕长发随之落在她的脸侧,搔弄着脖颈处娇嫩的肌肤,麻丝丝的痒。
“脖子还疼不疼?”
“饿不饿?要不要喝水?”
他的鼻息沉热,扫在面上,袅袅握拳忍着脖颈和脸颊的痒意,一声不吭,双目紧闭,不愿看他一眼。
“跟了我,嗯?”
“不说话,我便当妹妹默认了。”
意料之内,没有回应。
挑开松散的襟口,指下雪肌温软滑腻,诱惑着殷瀛洲在美人圆润的肩头上亲了一口,又勾弄着小衣的红色系绳,轻吻颈下那道淤紫的勒痕,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,使得那点笑意也成了刀锋上刺目的冷光,“再不说话,我就扒了你的肚兜,亲你的奶子了!”
“昨晚上摸着黑干你,我也没看清这对宝贝,白日里亮堂,正好看看妹妹的身子是不是同脸一样的白,一样的美。”说着,他拢住一团奶儿揉了一把,恶意一笑:“想必是无甚分别。”
于此事上,男人总是有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,玩弄女人于股掌之间。
袅袅立刻像奓了毛的小雀浑身一颤,羞气交加,挣扎着捶他推他,却被他轻松挡下,终是忍无可忍,怒目而瞪。
殷瀛洲倒是所言非虚,确有自矜自傲的本钱,皮相生得极好,却不似世人追捧的白皙文质,弱不经风。
高鼻薄唇,眉发浓黑,肌肤是精悍的蜜色,黑亮眼瞳里清晰倒映出了她的两个小小影子,眼底深处还有些难以隐藏的灼热情愫,丝丝缕缕,细密粘稠的蛛网般将她缠绕。
她是落在蛛网中的蝴蝶,用尽全力,却再挣脱。
昔日的名节,自尊,矜持,骄傲在他身下统统破碎,化为乌有。
他高高在上,言行轻狂,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将她如娼妓一般作贱。
此情此景,倘若见辱于旁人,她必定冷若寒霜,不假辞色。
然而,对着他,那些难言的恨意却似雪狮子向火,未触即融。
袅袅再未如此刻痛恨她的软弱无能。
身上的这座山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,袅袅不想理他,于是自暴自弃地别开眼睛,可他威胁的话犹在耳边,不似作伪。
话在心底滚了好几个来回,袅袅凄楚开口,言辞悲切,含羞忍酸:“我未曾对不住你,却平白受你折辱,你又何必逼人太甚……欺凌女子,非大丈夫所为……我既落于你手,也犟不过你,你替我送封平安书信回京,便将我那些仆从婢女放了吧……”
语至末尾,袅袅想着自己双亲俱亡,又横遭无妄之灾,对上他这么个虎狼脾性的男人,不禁悲从中来,已成呜咽之声。
殷瀛洲微怔,随之肃容,答得认真:“我心悦妹妹,岂敢折辱欺凌。”
心悦二字入耳,不啻于头顶炸开个响雷。
眼泪唰地夺眶而出,袅袅哭得愈加伤心,“甚麽心肝儿妹妹……天底下有你这么心悦人的吗?你、你昨夜还……”
眼前有寒光忽地一闪,袅袅一惊,泪眼婆娑中,他的手上竟是不知何时多了把三寸长的匕首。
殷瀛洲拉过她的手腕,强行将刀柄塞给她。
……刀尖却直戳着他的胸膛,幽幽利光雪亮。
男人拂去她的泪水,浓眉一展,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,“妹妹心中恼我,就多捅几刀解恨,我殷瀛洲绝无二话。”
刀柄尚存他掌心余温,仿佛重若千钧,袅袅咬着牙,双手颤抖,几欲握不住这把轻巧的兵器。
利刃相对,殷瀛洲不见半分惊慌,反而微微向刀尖处使力,袅袅只觉匕首一点点刺破他的玄衣,陷入肌肤中。
一丝鲜红的血沿刀锋缓缓流下。
殷瀛洲对沾了血的匕首视若无睹,双臂撑在她两侧,面上是一派的优哉游哉,还有心思笑,“心肝儿怎的不用力?……是舍不得捅我?还是不恼我了?”
“要是不恼了,就笑出个酒窝我看看。”
他是疯子吗?!……
她只想哭,又怎能笑得出来。
殷瀛洲犹自向前,刀尖渐深,血流变急,袅袅快要让他逼疯,一颗心似在沸油冰水里反复煎熬。
很疼,疼得她那点摇摇欲坠,风中危烛似的倔强再难以为继,寸寸碎裂。
袅袅认命般闭了眼,手一松,匕首无声掉在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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