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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刑
包厢内,邓音辞暂时没有心情关心芦苇的真假。
她急于摆脱池骁,用两三句话气走他,确认脚步声走远后,谨慎打开邓经恺发来的消息。
开场白无非是那句催问进度的老话,邓经恺态度勉强还行,但她没能及时答复后,他的态度瞬间急转直下。
【贺毓岚的肾源你还想不想要了??】
【我不管你在干什么,这个月底之前把账本带回来,否则交易作废】
好巧不巧,检查团刚来池城第一天,邓经恺就急着催她交差,连续问了这么多次,甚至自乱阵脚搬出筹码提醒她,其中缘由实在引人深思。
邓音辞在阳台上来回踱步。
可是贺毓岚的名字一旦被提起,她就完全无法冷静思考,只想和邓经恺对峙。
她急速在对话框里输入文字质问,手机屏幕都被戳出响声。
【邓经恺,你说好两个月之内销毁账本,到底是谁不守信用一变再变?】
【我妈的肾源你最好真的有在帮忙联系,如果她出事,你不会想知道我要做什么】
她等着邓经恺给出合理解释,三秒不见回应,她立刻拨通电话。
嘟——嘟——
听筒那边罕见地沉默了会儿,最后响起一个邓音辞陌生的声音,轻声细语挡掉她的质问。
“音辞,是你吗?我是黄珍阿姨。”
“老邓他…他把手机落在书房了,我刚在收拾呢,不小心看见了你的消息,抱歉啊。”
黄珍没有底气,大概也自己知道小三的身份在原配女儿面前不光彩,吐字唯唯诺诺,已经尽量把情况说清楚了,但还是掩盖不了她跟邓经恺住在一起的事实。
邓音辞深吸一口气,郁结在心。
自从邓经恺荣升副厅长,省城那套别墅一直是黄珍在住,连带着也成了邓音姿的家。
而不是她的家。
如果说邓经恺是婚姻出轨的主谋,那黄珍就是破坏家庭的帮凶,邓音辞对她只有报以无声冷笑。
“音辞,你的情况我真不知道,老邓没跟我讲过,他下午开会回来我就去问问,我也奇怪好久没看见你妈妈了……”
黄珍对账本和肾源的事完全不知情,只能反复道歉,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话。
邓音辞听得胸闷肾疼,不得不挂断电话。
她对黄珍做过背景调查,对方小镇出身,初中学历,一辈子的胆量估计都用在逼宫上了,跟了邓经恺以后也只是待在别墅里做家庭主妇,讲道理根本行不通。
邓音辞泄气地关掉手机,靠着榻榻米坐下,勉强缓解腹部的不适。
肾不舒服,可能是因为她中午嘴馋尝了海鲜汤营养吸收困难,也可能是千里之外的贺毓岚在痛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她恰好感觉到了罢。
这一切究竟怎么开始的?
邓音辞揉揉肚子,望着天空中的光晕,失神作想。
……
一年前,贺毓岚查出急性肾病住院,事务所的工作完全暂停,和邓经恺离婚分割财产的进度也被搁置。
与终身透析相比,肾移植往往是肾衰竭的首选治疗方法,可贺毓岚一直等不到合适的肾源,病情恶化迅速。
能用的人脉关系都用了,邓音辞正绝望时,对发妻病情不闻不问的邓经恺终于露面。
他荣升副厅长以后就成了大忙人,抽空见她这个不讨喜的原配女儿,竟然是用发妻的性命谈交易。
“你想救你妈,就去池城,从池骁手里拿到池港的历年账本。”
“作为交换,我可以帮贺毓岚找肾源,我认识负责这一块的主管。”
多么卑鄙无耻的交易。
邓音辞当时就想质问邓经恺,既然他从始至终没有在意过贺毓岚,连她的命都不心疼,那当初为什么要和她结婚?如果贺毓岚不生病,他还会选中她来偷池家的账本吗?
邓经恺没有理会她,她也别无选择,只能负气接受。
谈妥后,邓经恺给贺毓岚办了转院手续,转到一家不便探视的私人疗养院;
邓音辞来到池城,开始费尽心机算计一切。
……
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,回忆起来不过午后光影一瞬,弹指之间。
邓音辞疲惫地合上眼,风吹乱了她的头发,她甚至都懒得抬起手捋一捋。
要是能有个避风港就好了,没有风,没有烦恼。
她正累着,暮然想起池骁离开前说的话。
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直说,每次提条件,不嫌麻烦么。”
如果他的语气能再温柔一些,她差点就要把他当成避风港了。
“邓音辞,你在做什么白日梦……”
她无声呢喃着,自嘲笑笑。
池骁怎么可能是她的避风港呢,她开口问他要一颗肾,他肯定不会给她。
现实让她渐渐恢复清醒,邓经恺三番五次变卦让她落入被动处境,眼下,似乎只剩下一条路可走。
邓音辞侧首望向台面上满桌未动的热菜,脑海中出现宋帜踏入这里的重影。
十分钟的叙旧时光,宋帜究竟和她说了什么秘密?
其实,除了对她表达爱慕怜悯之外,宋帜什么秘密都没说。
她跟池骁讲的那些,全是她瞎编着骗他的。
她还可以再继续编,声称检查团表面为隋局长一案而来,实际上就是要查池港的旧账,他们最好把账本拿出来检查一遍。
这样,她就可以看到账本了。
邓音辞摸了摸滚烫的脸颊,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险,甚至不亚于土匪祖师爷。
民国年代,时局动荡,祖师爷刚发家兜里没钱,占到一个小据点后,他就带着兄弟装成农民去地主家应聘长工,唯一的要求是预支工资。
等预支的工资足够祖师爷买枪支,他再把地主聚集起来亮明身份,要求地主不和官府合作,否则,他就揭发这些枪都是地主资助的。
好一招空手套白狼。
邓音辞得感谢池骁的祖师爷。
她读了历史,学到了招数,现在就是要对池骁空手套白狼。
稍有不慎,便是粉身碎骨,万劫不复。
*
第二天傍晚,池港腹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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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面看起来像是染了墨,寂静无波,深不可测。
“邓音辞说宋帜是来查旧账的,这根本不可能。”
钟洱继续在电话里劝池骁。
“政府早就以为池港的旧账在大火里销毁了,拿什么证据查?”
“骁哥,如果你不想把池家赔进去,就别相信她。”
钟洱鲜少这样表明态度,他是池家最冷静的操盘手,一言既出,足以把邓音辞的来路斩断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池骁语气寥寥。
他站在岸边,影子将他的身型拉得极长,半张面孔藏在黑暗中,英气眉宇间看不出情绪。
“我等会跟她聊。”
保镖适时上来提醒,邓小姐到了。
池骁答应一声,背影又硬又冷,不动如山。
半晌,女人自暗夜中走来。
离岸货轮吐出白雾硝烟,将她身上最为动荡的那部分美丽渲染到了极致。
邓音辞生了一张妖艳蛇蝎的脸,却在世俗蹉跎中逐渐失去了妖的内核。
她是一条有毒的小蛇,本该像同类一样恃靓行凶,可造物主忘了给她毒素,她只好在弱肉强食的食物链里帮找个自己的位置。
此时此刻,只有邓音辞知道自己有多紧张。
她用假消息诈了池骁,宣称宋帜要查池港的旧账,并且手里有证据,最好检查一下原始账本的完整性。
凌晨过后,他没回复她的消息,却派车来接她。
严格意义上讲,这是邓音辞第二次进池港。
天黑看不清楚路,她依稀判断出地址是在码头区,和财务共享中心完全是两个方向。
码头的海面东边一望无际,西边是对岸岛屿,环形海岸弧的另一面。
深处避风港腹地,海面几乎不会有波澜,像一潭巨大的死水,白天看着是美景,晚上森森然的让人害怕。
池骁只字不提账本的事,为什么带她来码头?
邓音辞绷着心弦,突然被池骁抓住手。
“我这里有点事,你帮我看看。”
池骁听起来十分欢迎她的到来,身体却像一堵冰冷的墙,不由分说推着她往里走两步。
邓音辞缩了缩肩膀,被他带进那片保镖围出的区域。
高杆照明灯的白炽光团划破夜空,四方形的黑白监狱里很快被推上来一个人。
男人身材臃肿,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站不直了,手脚绑着麻绳。
“你可能不认识他。”
池骁贴在她耳边给她介绍,语气耐心,呼吸火热。
“他拖欠了池港一整年的运输款,公司申请破产,洗白的资金不翼而飞,国籍也转移出去了,现在没钱还我,邓音辞,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才好?”
他问询的声音低沉磁性,像是夫妻同床共枕商量小事一般亲密。
邓音辞的耳垂又冷又烫,她不想变得跟他一样蛮横无理。
追究欠款走法律流程的话,那就是诉讼了,可按照他说的情况,钱很难追回来。
她想不出文明办法,没吱声。
“你是学财务的,见过怎么追欠款吗。”
池骁看她答不上来,还客气地笑了笑,有种少年向小老师真诚求学的心思。
“我们一起看看?正好检查组在池城,我问不出来的话,就交给你的老相好。”
邓音辞听得背后发凉,不明白池骁的用意。
她想挣脱也为时已晚,他牢牢握住她的手,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,确保属于他的粗粝插进了她的每一处缝隙。
在场,内心煞白的不止邓音辞一人。
“池少,我真的没有钱啊!”
跪在地上的男人大声争辩。
池骁随意一指:“真话假话,试试就知道了,就从手开始。”
池家的打手很有眼色,立刻围上去。
胖男人被摁在地上,刀起刀落间,一根手指立刻被剁掉!
喷出来的血染脏了地面,凄厉的惨叫惊走海鸥。
邓音辞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,她的手指发僵,用力地想蜷缩起来。
池骁像是没察觉她的变化,扣着她的五指牢牢握在掌心,变相地将她圈在怀里,逼着她看。
拇指,食指,中指……
邓音辞知道自己不能发出惊吓的尖叫,可是眼睁睁看着那人的手指被一截截剁下来,血肉模糊的样子简直能把她吓疯。
直到最后一根手指还剩下时,男人满脸是血嚎啕痛哭:“我说…我说!境外银行里还有钱,我明天就去取!”
“这就是欺骗土匪的下场。”
池骁冷漠地命保镖把男人带下去,转而轻轻握住她泛凉发抖的手指,珍惜耐心地逐一亲吻安抚。
“我们池家人,一直都是如此。”
指尖传来温热的体感,邓音辞死咬住唇,簌簌抖个不停。
这个变态,在亲她的手指。
平日里,池骁尚有身份,现在他在自己的地盘,完全释放出野蛮凶残的本性,让她看到了真正的他。
这样的他,她还招惹得起吗?
可惜已经迟了。
“女人如果行骗的话,下场也一样。”
见血嗜意让他双目有神,透出犀利的锋芒,饶有趣味地盯着她。
“邓音辞,你知道土匪喜欢先砍女人哪里吗?”
他循循善诱着,大掌忽然拢住她的乳房,像是猛兽似的用力抓揉,将她白嫩的柔软捏扁揉圆。
“这样呢,你还想骗我吗?”
他亲上她的唇。
——
池少,你要把老婆吓跑了的
水乡=阳光下少见的温柔
两个人以后还是会回去的,池少缩着爪子给老婆道歉
邓音辞:……账本拿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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