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祸起萧墙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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祸起萧墙        少女的肤色瓷白,曼妙的身体在天光下几乎耀眼。她昨夜睡的是床,所以精神还不错。除了有点冷,她一点也不为赤身裸体感到羞耻。反而怀疑地打量着不知道还在冥思苦想什么的霍星流,说道:“这就是所谓的机会?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。过一会儿裴家的小郎君会来接你。”霍星流坐在不远处的玫瑰椅上,身体仰靠着椅背,架着二郎腿,习惯性抱着臂,表情没有任何波澜,“你只要再这件我的披风脱下,就可以跟他走了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

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是为了故意羞辱自己,那也太清淡了。别说光着身子给另一个男人看了,如果好处足够,她可以光着身子走在街上。不过如果是裴少游的话,脱什么都不值得。裴少游是个好人,不够聪明又太过老实,最重要的是他只能接走自己,没办法拿到那把匕首。
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那把从流传了数百年,关乎着楚国兴亡,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匕首。

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意思。”霍星流顿了顿,“我只是发现……我好像有点喜欢你。只是一点点。不过光是这一点点也够让我烦了。所以你走了也好,眼不见心不烦。至于衣服么……如果你有属于你自己的衣裳,你也可以穿走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喔。”霍星流的面无波澜是装的,梁鸢的从容不怕却是真的。她对他的告白和苦恼都毫无触动。但她突然看向他,歪着脑袋问,“那可以不走吗?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是做梦都想着逃么!”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白他一眼:“那是因为我以为我有那把匕首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你只是为了再找机会拿到匕首,所以留在我身边咯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。谁有那把匕首我就跟着谁。不过嘛……”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,“如果从没有匕首这回事,我又一定要从你们两个里面选一个,我也还是会选你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撒谎!她又在撒谎!



        刚才就不该和她说真话,一定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,才故意这样说拿捏自己。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咬牙切齿:“随便你。不走也可以,你就回去柴房里住吧。至于那把匕首,你这辈子都别想了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来日方长,谁知道呢?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这句话没有说,只是冲他歪头一笑。她站起身,披在身上的披风随着滑落:“回柴房要也要光着吗?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梁鸢!”霍星流几乎抓狂,把她按回去,因为她那漂亮的白花花的胴体晃得自己心神不宁,又恶狠狠地拿披风把她裹起来。然后盯着她看,却再也说不出话。



        良久,他才开口:“你确定你不走?”



        她重复一遍:“不走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他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,摆了摆手:“那你回去吧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走之前还是给她拿了身衣裳。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当然不想天天睡稻草住柴房,她也知道,如果刚才表现好一点,说些好听的话,即便被识破,也不用回这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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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霍星流相处了——



        刚开始她只是想利用他,做好了远走高飞的准备,也做好了尽辞而死的准备。但她没有想过自己从头到尾都被看穿,却还是被原谅。彼此话都说开了,她实在没办法在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再装什么温柔乖巧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不想装,也不想死——她很惜命,不论如何都不会寻死。



        要怎么办呢?
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不知道。



        *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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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也不知道。

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他没有时间思考儿女情长。秦国的世子,顾野要来丹阳了。他七岁起便是顾野的伴读,也是他的属臣。如今他作为臣子已经尽了开疆拓土的职责,接下来的荣耀功绩便轮到顾氏来接管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比起会被如何论功行赏,他更需要的担心是如何在功高震主的情况下保全自己。



        一开始伐楚顾野才是主将,他并没有太多实权。是顾野没有把握住机会,一连好几场仗都打得拖泥带水,甚至还被负隅顽抗的边城楚军偷袭了一回。秦王听闻震怒,立刻卸了他的职,将他召回了瀛城。霍星流则从副官开始逐渐崭露头角,三年间步步攀升,到了今年,便是首屈一指的主将了。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,他这把利器,不知是要被封存,还是要被折断。



        顾野来得很突然,在一个雷雨交加日子,和须卓一同前来。他要他跪下,拿出一个已经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纹样的白玉香囊狠狠砸了过来:“霍星流!你该当何罪?”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心底一惊,连血都凉透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香囊寻常,可香囊里的香抵赖不得。他的麝兰香是母亲专门调制,天下间独他一人用。三年前母亲不知为何盲了眼,香丸便只少不多,到如今越用越少,更不可能有旁的托词。



        这是被梁鸢偷走的那枚香囊。



        他却不知道她竟中途扔了,也不知因为什么机缘巧合,被顾野拿到。但他知道,这种贴身信物落到顾野的手中,自己会有什么下场,便只能看他的心情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他深深稽首:“臣不知何罪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知?那你这香囊是如何到我手中的?这几年我不在军中,你便耀武耀威。做了主将还不够,知道本殿下要来丹阳,便暗中跟踪调查本殿下。若不是昨夜发现这个香囊,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?如今问你你也抵死不认,难不成……并非是调查,而是意欲对本殿下行刺?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……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!”带着哭腔的凄厉女声打断了霍星流的话。



        冒着雨跌跌撞撞跑来的身影瘦弱又可怜,还戴着手链和脚铐,原本有几个侍从追在身手,等看清了廊中站着的人之后纷纷止住了步子。



        近看才发现是个妙龄女子,只是形容狼狈,披头散发不说,脸上还有鲜红的指痕。即便此时哭得很凶,却不能掩盖生来的美丽,乍看几乎令人心惊肉跳。

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唇色苍白,脸上却又是诡异的红晕,一把子扑倒顾野脚边,死死抱住不放:“我知道世子殿下宽仁慈心,多亏您了才教无辜的楚国百姓能安居乐业,民女斗胆,求……”



        她话未说完,便觉得衣领上多了一只手,旋即就被极大的力气强行扯开。那个一直守在角落,沉默如刀般的瘦高男人把她掷去一边,冷冷的说:“殿下面前,不得无礼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这才看见瘦高男人的脸,约莫三十五上下,留着稀疏的山羊须,身材清瘦,脸上有极深刻的纹路,一双眼沉静、冰冷,如他的语气一样,是毫无感情的利器。

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未体会过如此压迫的肃杀之气,本能地吓出一背冷汗,酝酿好的情绪也断了,一滴假惺惺的泪珠儿挂在脸上,却没有再说话的勇气。



        “须卓,放下。”顾野却对手下的贸然举动很不满,皱着眉发令,“不过是个小姑娘,她都这样可怜了,何必再拘什么礼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他换了副与方才发难时截然不同的温和态度,冲少女招手,“小姑娘,你是什么人?”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从惊惧中回过神,用余光撇了一眼霍星流,发觉他正死死地盯着自己,身体崩得极紧,紧到甚至在发抖。她收回视线,用可怜兮兮的姿态膝行过去,再次伏在顾野足下,哭着说道:
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虽只是个下九流的伶人,却是个清白姑娘。偏这位什么将军侯爷,将我掳来关在府上,终日狎玩羞辱,把我当畜生当玩物……世子殿下,秦军不说了楚国的百姓皆无罪么?为什么我要受这种折磨?求求殿下,救救我!”



        她像是怕他不信,展示起脸上的伤,“不光是这些,身上、腿上……哪里都有。光是昨夜,他就……呜呜……昨夜里他又对我百般折磨,直到天亮了才走。我是刚才偶然听说府上来了一位贵人,才想着拼死也要来试一试……世子殿下,救救我!”



        顾野温存的笑容僵住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真是不巧,他机关算尽,没想到霍星流也有被女人误的一天。早知道就不说具体时日了。罢了,只要能把虎符收回,再杀一杀他的威风。罪名不重要,毕竟怎么罚还要看他口谕。



        顾野看着这个正在可怜地哭着的少女,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,又拨开她的头发,沿着她的后颈摸索。在手随着脊骨移动的同时,他知道有一道目光在紧紧盯着自己。他又了更好的主意,所以幽幽开口了:“霍青,你这个将军做得真好!大秦军法明文规定,不许惊扰无辜百姓,不可杀烧抢掠。你身为统帅,不以身作则就罢了,竟敢以身犯禁?”



        他终于从她的腰间抽回手,轻轻一摆,“须卓。收了他的兵符,再罚四十军棍。明日将此时宣表军中,以儆效尤。对了——”



        一指那瘦高男人,“要你亲自动手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深深叩首,不是因为口中叨念的感念主上恩德,而是怕自己再看一眼顾野打量少女的眼神,忍不住就要杀了他。



        顾野还有践行宴要参加,没工夫留在这里看男人受刑,只作势劝哄了名叫小狸的姑娘几句,并答应一定会帮她,便匆匆离去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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