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夤夜淫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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夤夜淫奔        到处都说秦国的霍小侯爷逼宫时捋走的不是优伶,是妖女。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被小妖女迷得神魂颠倒,不留在荆地辅佐世子殿下,执意要带着意中人还乡拜见父母。他七岁入京做质子做伴读,与父母聚少离多,如今二十三了也未曾婚娶,更别提膝下所出,此事本就愁坏了霍母,据说眼睛也是为此哭坏的。所以这个念头固然冲动,也合情合理。



        不论别人怎么看,世子对他的孝心大加赞赏。虽他私德有亏,也抹不去立下过的赫赫战功,怎好拒绝他这点小要求。于是赏了他许多金银细软,放他风风光光的还乡,与亲族团聚。



        出城那日天还没亮,灯笼里的烛光被风吹得很微弱,辨物都很困难,顾野一身珠光宝气,穿着蹙金满绣的蟒纹玄袍,做足了君主的气派,装模作样地与臣下依依不舍,滔滔不绝说着场面话,光鲜浮夸的像只流萤。



        倒是霍星流紫衣翩翩,落拓清举,即便颔首低眉,也掩不去眉眼间的风采,那是一种即便低微进尘埃里都会耀眼的少年意气。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坐在马车里偷偷看,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判若云泥。



        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,西行了数日,在途径的一座小镇暂做休整。黄昏后出发,亲信仆从们一切如常,护送着空空如也的马车继续赶往前往秦地。



        是夜,月光皎皎,凉风如水。



        头顶着一勾银月,夜色在奔驰中变成了翻滚而来的波浪,周围的景色伴着踏踏马蹄不断倒退。梁鸢被罩在宽大的狐皮披风中,一只手紧紧掖住她的腰,她紧贴着霍星流的胸膛,耳畔边是有力鲜活的心跳,呼吸间是淡淡的麝兰香,时间一长,仰头又看见星光万丈下的那张清俊的侧脸,忍不住开始恍惚。



        小手勾着他衣领下的一把流苏,“霍星流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这会子没处可歇,等天亮了找家城镇再休息吧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她摇头说不累,心情很好的抱住了他,“我们这算是「淫奔」吧?”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跟着笑了一声,“不太恰当,不过要这么想也可以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淫奔,谓男淫而女奔之也。女人只是外出奔走,便要与淫邪的男人同罪。”梁鸢望着无垠的天空,声音在风中很空灵,“明明是我们是一起的,可所有人都在骂我。秦人怕我蛊惑你也罢了,楚人也要说我放荡轻薄,数典忘祖——啧,这天下,对女人就是不公平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突然想这些?你不是从不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么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在想等我复了国,掌了权,要怎么发落这些爱嚼舌根的人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笑她:“八字还没一撇,就睁着眼做起梦来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嘁。你不相信我,为什么和我出现在这里?为什么要跟我抢?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东西是我找到的。要怪只能怪你那时太慌张,忘了带走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那还不是因为你闯进来了!”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不想回忆丹阳城的惨痛失败,转而展望起未来,“霍星流,我再和你说一遍,你和我来可以,但是后果自负,生死勿论!我本就打算是去赌一把,一个人话,死也就死了,可是你还有大好前程,到时候别后悔——你后悔没用,你既要来,死我也拉着你一起死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赌输了我得陪你一起死,你赌赢了呢?是不是第一件事就要杀我,嗯?”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承认,这是她曾经有过这么想过,但很快就打消了。所以她理直气壮的否认了:“既然事先约定了,我自当言而有信,你怎么会这么想!你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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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不和她拌嘴,而是说道:“你明明惜命,嘴上却总说什么死不死。你并不是真的想寻死,也不是真的不怕死,而是你从没有真正考虑过失败的后果。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处,你年纪小,有这种一往无前的勇气是好事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你教!……也不用你夸!”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当真不再说话。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一个人想了一会儿,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深宫里的籍籍无名的王姬,对人,对宫墙以外的世界都认知太少了,她根本想象不出面圣之后会发生什么。



        她犹豫一番,到底开口了:“你觉得呢?”不好意思直接问,便这样暗搓搓的说。



        “凶多吉少。”霍星流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,即便刚被泼过冷水,也很耐心道,“不过只要你肯听我的,最起码可以全身而退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有那么凶险?”梁鸢不相信,“你既料事如神,还去做什么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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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你总会知道的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不可以吗?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你听不进去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“随便你。”梁鸢不是个很有好奇心的人,他不说,也不当回事。



        她在宫中时过得不太好,没有大病,但也不算健康。接连又病过两回,更虚弱了。夜风幽幽,吹得她鼻尖痒痒,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


        当即披风就被拢得更严实了一些,环在腰间的那只手也抱得更紧。
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抱好,我再快点。抓紧找个地方落脚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快马加鞭,原说要天亮之后才能到,结果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附近的小镇。人倒还好,因为骑马便是越快越平,他的骑术高超,除了有点冷以外梁鸢一直很安稳。就是马累得够呛,霍星流找了间客栈将她安置,让她先休息,自己则去驿站换马。



        等忙完再回,小姑娘已经在呼呼大睡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他特地问过她要几间房,结果招来一个白眼:又不是没睡过。所以只要了一间,他要走的时候她依依不舍,说了实话:一个人睡太冷。他便答应她快去快回。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简单洗了下才睡,刚躺下,睡梦中的少女便寻着暖黏了过来。像只小猫似的使劲蹭了蹭,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梦呓,又很快打起呼噜。



        其实他从前不曾与人这么亲近过,即便是荀元,可以同生共死,但不能肝胆相照。因为他的心中一直有那个肮脏的秘密。而这个姑娘,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儿,无数次让他感叹人生奇妙,只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。他理应和她同生共死,休戚与共。



        二人不日不夜地赶路,不到十天就来了边城。



        原是想休整两日,却正好赶上开船。入冬后天气变幻莫测,航期不定,为了不耽误时间,便马不停蹄决定登船。虽只是普通的民间沙船,但这并不妨碍未见过江河湖海,也从未上过船的梁鸢心情大好,来了之后就东张西望,东摸摸、西看看,闹腾不休。



        过了这条河,就是燕国地界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等下了船,她还是梁鸢,霍星流却不能再是霍星流。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自然还是那个从浩劫中侥幸逃脱,承父母亲意志,带着信物,不辞艰险也要千山万水面圣的亡国王姬。至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霍星流,则化名为‘岚’,是自幼守护王姬长大的影卫,那日城破宫毁,亦是他拼死救出了王姬,自己却不幸被大火烧伤毁了容,只能以面具示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一想到即将迎来截然不同的光景,自己要走向崭新的人生,梁鸢就心旌摇荡。她抬头看,之间山高水阔,风平浪静。天空一碧如洗,连一片云也没有。仿佛只要用心去看,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。



        船只渐渐驶离码头,岸上的人和屋舍都逐渐变小,她突然畅享不起来了。骨头不知被谁抽了去,两腿发软,在晃荡的甲板上全完没了将将登船时的那股子兴奋劲。



        沙船在宽广壮阔的河流中飘荡,山河绵延,天旋地转,眼中的景色也开始恍惚,天不再蓝,水不再清,四面八方都开始闪金光,两舷上绘着的五彩鸟仿佛扇动着翅膀向她飞来。



        脑子“嗡——”的炸了开来。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抵着太阳穴,努力地调整呼吸来控制砰砰狂跳的心,在阵阵耳鸣中,隐约有个清爽的声音从身边:“你怎么了?”是熟悉的麝兰香。让她从咸湿的水浪和满是死鱼腥臭的空气中得以喘息。她扑进他怀里,大口大口喘息,一个字儿也说不上来。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扶着她,安抚的揉她的脑袋,“是觉得晕么?我带你去里面休息吧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只走了半步,梁鸢就晃了起来,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好几步。胡乱中把愈发把他当做浮木,紧紧揪住了。只身体还在翻江倒海,抑制不住地开始干呕。万幸他们登船匆忙,没有来得及吃东西,干呕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东西。



        但还是吐得脱了力,一张小脸儿惨白惨白,冷汗涔涔:“我……我要死了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楚地地势低洼,楚人多善水性,闽船更是闻名天下,只是这样的天性似乎没有遗传给梁鸢。



        梁鸢病恹恹地躺在逼仄狭窄的船舱里,霍星流从别的船客身上花高价收了万金油和药膏,拿回来替她一一抹上,柔声宽慰道:“缓一缓,再有个三五日,便熬过去了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浓烈刺鼻的清凉感顺着鼻腔直冲脑门,生生把梁鸢呛得回光返照,终于有了活动的力气。



        她怏怏地抠着墙,哭过吐过的脸色尤其难看,艰难地张口,声音气若游丝:“来…来都来了。有些话……你一定要听我说……”



        霍星流没听清,凑近了一些,“什么?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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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夤夜淫奔 - 鸢望当归 [1V1]-po18 | undefined | Yes88.Zone